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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话,霓裳羽衣与天地树果实!

第2话,霓裳羽衣与天地树果实!

这贵族女子的成人礼,自是比寻常人家要隆重些,何况是这江宁夏家的二小姐呢?

雍国虽只是一子爵诸侯,国土不大,但其三县八郡,共计二十三座城池,却全都是中原极富庶之地。

夏正元贵为雍国江宁君,其封邑江宁郡一年入税8玉币左右。

春秋战国,各国钱币汇率不一,但玉首贵、金次之,银再次之,铜最贱……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。

如此,按照大部分时间的行情:这1枚玉币,便要拿100金刀去换;1金刀,便要拿500银环去换;1银环,便要拿1000铜钱去换;如此说来,年入8玉,数目不小,足以称之……富甲一方。

把名字写在大户户册上,便是大户招揽的门客,也意味着成了有名分的贵族。夏府里头的门客也不少,他们皆为二小姐准备了礼衣。

这成年的礼衣,先是挑亲戚的,亲戚的不入眼,便从这些客赠的礼衣里头挑……这是极罕见的事情,因为大多数的女子不会如此。

那些长辈为其挑选的珍贵衣物,悉数堆叠在别院的中厢房里,中厢房是别院里头最大的厅室,本是供会客只用,现在铺满了衣物,这还真是难见的奇观。

众人见夏初瑶竟连长辈们的面子也不给,台上的她,一直摇头,愣是不愿选一件!如是乎,便有人开始低声地说三道四起来……

“这女儿,怕是平日给咱们宠坏了!”夏正元看上去也有些生气,毕竟这是一件丢脸的事。

姬清清此时就站在夏正元的身侧,想必方才那些话便是说给她听的,她心里也在纳闷——这孩子竟连自己亲娘的面子也不给!

夏氏宗族里头的最后一件礼衣,也没有入得了这位年轻姑娘的法眼。

亲戚长辈们的礼衣一上完,这便到了客赠的礼衣了……

……

然而,又过去好几十件,夏初瑶仍然在摇头。这,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多时辰……连客赠的礼衣也几乎要上完了!

头顶着正午的烈日,虽然三月的阳光不算猛烈,然而众人却只能干着急。

“她这是……”夏正元实在忍不住了,他气得脸都青了,“我要把她给拉下来,看她还敢不点头!”

“欸!欸!不可……不可呀!”姬清清赶紧拉住他,“成人礼上教训女儿,那是要倒一辈子霉的!大不吉利呀!”

“她这是在那礼台上使性子呢!”夏正元气冲冲地说,“都怪你……平日里实在是太纵容她这骄纵的性子了!”

长眉大仙见之,忽然哈哈大笑起来,“夏爷莫急……你这女儿可不是一般的俗人!”

夏正元听大仙的话语里头似乎暗藏玄机,便急得问,“仙人的意思是?”

“你们挑的,皆是世间里头的俗物……像她这般命格的人,看不上也是正常的……”长白大仙笑道。

“那……怎么办呢?”

长白大仙伸出右手掌,手心向上,又举起左手,从大仙那宽松的仙衣袖口里头吹出一阵雾气,那雾气在右手上方凝结……

从雾状,慢慢变成泥状,又从泥状,慢慢开始显露出衣裳的模样。

整个过程极为神奇,神奇得让这院子里头的人都目瞪口呆,那雾气发这淡雅的蓝光,又渐出纯白的辉光,蓝与白交替着,最后变成了一条看似缥缈如云的轻纱长裙。

“我在夏爷府上白吃白喝多日,总不能不表示些诚意……这便是仙家们特意为你家小姐精心准备的礼衣,还请大人笑纳。”那礼衣是飘在空中的,不需要任何人将它展开,随着大仙右手一摆,它便飞到了院子的正中央。

“仙家所赐?这是何等惊世之物啊?”夏正元惊呆了。

不止他,这院子里头的人也惊呆了!

凡夫俗子们难得见一次仙人现世,更别说霓裳羽衣这等稀世珍宝了!

“姑娘请看……”大仙右手掐指,手型一变。

那霓裳羽衣变也随之变幻了形态……

“这件霓裳羽衣,乃是九天娘娘用过的稀世珍宝。九天娘娘听闻姑娘即将成年,于是特命在下前来,将它送到您的手里……”这长白大仙定是位仙人无误,然而他这时竟然用“您”来称呼夏初瑶。

“霓裳羽衣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思意念,变幻出多种色彩,多种款式,冬暖夏凉,是一件随心所欲变幻款式的衣裳,永远也不会过时。”长白大仙介绍道。

夏初瑶吓坏了!

她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真的有九天娘娘那样的神仙!然而,那变幻莫测的霓裳羽衣就在她前面的空中漂浮着……

——这竟是真的?!

这凡尘里头从未有人真正见过神仙,没想到她竟见到了。

夏初瑶朝大仙惊慌失措地问道:“这……如此神奇之物,你们这些神仙,为何要将它送给我呀?!”

众人也非常好奇,有的目瞪口呆,有的不敢置信,余下的清醒之辈,皆纷纷朝大仙询问,甚至有些想要求大仙庇佑!

这人声一多,便显得异常吵杂……

当中有个不分青白的人,竟叫唤起来,“九天娘娘竟会送东西给凡人?难道夏小姐是九天娘娘的转入凡尘的女儿不成?!”

大仙皱了皱眉头,显然是不高兴了。

“凡人,就是凡人。”他挥一挥手,这院子里头的人便全都瘫软在地上,全都晕倒了。夏正元和姬清清也不例外。

“哎!”夏初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,她急匆匆地从礼台上奔了下来,察看自己的父母,“你不是神仙么?怎的害人?!”

“不要担心……他们现在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……”长白大仙悠悠说道。

夏初瑶极为害怕,“好吧!那仙人……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呀?”

“呵呵,你方才不是以为本大仙是偷蒙拐骗之徒么?”

“……”夏初瑶不知道这大仙是怎么看出来的,不过既然他如此神通,能看穿自己便不奇怪了。

这大仙果真是神力不凡,她知道自己先前确有冒犯之心,只好爽快地跪在地上,朝他磕头道,“小女有眼不识泰山,求大仙放过……我家人没有得罪大仙,大仙要惩罚,便罚我罢!”

大仙又忽然将手一扬,那些晕倒的人,从七窍中生出一道雾气,全都被吸到了大仙的袖子里。

“哎!”夏初瑶惊得大喊,以为大仙这是杀了众人,她甚至扑倒了大仙的脚边,扯着那仙衣的下摆,骂道,“不是让你罚我么!你这秃头大仙!”

“什么?!秃头大仙!”大仙生气了,那仙衣上陡然蹦出一道神力,将夏初瑶击退了三步距离,却没有使她受伤。

“仙不见凡,凡不遇仙,此乃天机不可泄露。”长白大仙朝天吟诵起来,也不知道是何意,“姑娘莫慌,本仙只是暂时收了他们的魂魄,待我洗净他们的记忆后,自当还给他们。”

“洗净他们的记忆!?”夏初瑶仍旧没弄明白这仙人的用意。

“仙不见凡,凡不遇仙……你怎如此愚钝呢?”大仙朝她责怪道,“这霓裳羽衣,是九天娘娘赏你的,你还不赶紧去取下?”

夏初瑶心想,这些人的魂魄还捏在这大仙手里呢!

于是,不得不照做。她走到那飘在空中的羽衣底下,“这……它飞得这么高,我要如何取下呀?”

大仙大笑不止。

“你笑什么?”夏初瑶努起嘴来,问道。

“你太过骄纵狂妄,这霓裳羽衣,瞧不起你呢!”

“……”夏初瑶觉得这大仙似乎是有意作弄她,但却无计可施——哎呀,真是气死我了!

“罢了,本仙没工夫跟你耗着……”大仙走了过来,将右手伸出,他右手腕上环绕着一道奇怪的花纹,其实这是号令霓裳羽衣的咒符,他念了一句奇怪的咒语,“七九八四五五四三二一!”

大概这是取出那令咒的密码,只见他的手腕上亮出一道光芒,那令咒化作一只白玉手镯。同时,那飞在天上的霓裳羽衣,也作云气散了,仿佛不曾存在过。

“你想戴在哪只手呀?”大仙问她。

夏初瑶想了想,伸出左手来。

大仙将那白玉镯子戴在她的左手腕上,“一二三四五五四八九七!”他把方才的咒语倒过来念了一遍。

又是一阵光芒,光芒褪去后,那令咒便写在了她的左手腕上。

与此同时,她身上的衣物竟开始碎裂,逐渐分裂,最后碎成了那空气中的尘埃……

“哎呀!”她在忽然之间,赤身**,“这是怎么了?!”

“这霓裳羽衣,是全凭你想象出来的衣物……你若不去设想一番,那自是会赤身**的。”大仙给她解释道。

“你……你不许看!转过去!”夏初瑶捂着自己私密的部位,拼命嚷嚷道。

大仙背过身去,又言,“你可以叫一声童男、童女。”

“童男?童女?”夏初瑶虽疑惑,但还是立马试着唤了一声。

忽然,凭空从她身上某处飞出两只透明雪白的蝴蝶,它们化成了两个拇指大小的小人儿。

一个穿着蓝色小衣,童男模样,“我是童男!”语气浩然大气。

一个穿着红色小裙,童女模样,“我是童女~~”语气温婉好听。

他们见了夏初瑶,便齐声叫道:“主人万福!”

然后,大仙又教她,“让童女给你更衣。”

“额……”夏初瑶觉得事情变得好玩起来,“童女!给我更衣!”

那童女应了一声,“好的,主人。”然后便化作方才那只透明的蝴蝶,她飞快地绕着夏初瑶转悠了一圈……

一身奇怪的裙子装束便出现在了她的身上,这衣物的质料极其舒适,它似乎毫无重量,又极其轻柔,就连生在如此富贵人家的夏初瑶,亦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。

“好……好了……”夏初瑶朝大仙腼腆地说道。

大仙回过身,看了一眼,微微一笑。他走过来,又从他那仙衣袖子口掏出一个表皮金黄的果实来,果实上还缠着几片漂亮的翠叶,的确是翠的,就像那上乘的青玉一般。

看上去,这果实并不能吃。然而大仙却让她吃个干净,就连那几片叶子,也要细细嚼了,吞下去。

——这霓裳羽衣是真的,想来这大仙也假不得!何况我府上二百多口人还捏在这大仙手里,无论如何,现在也只得依了他。

夏初瑶接过果实,她毕竟是大家闺秀,吃东西小口小口的……

——这……是什么味道?不能用言语形容的好吃……

她细细品尝,过了一小会儿,大概是那果实的碎肉落入她的腹中,似乎很快被吸收。她的模样渐渐开始变化,然而她自己却不自知……

她的头发开始,一根接着一根,渐渐变得灰白。

她一小口接一小口地吃着……

她的头发便越来越白。

到吃完的时候,便是全白了。

大仙笑道,“这也是九天娘娘赐给你的,是那仙境里头的天地树长出来的果实,吃下去……便是长生不老!”

这话着实又叫夏初瑶吃惊……

——长生不老?!

“真的么?!”夏初瑶不敢相信。

“本仙的话,还能有假?”大仙抖了抖自己那身透着仙气的衣裳,“末了,是时候告辞……”他的袖子口又把众人的魂魄放了回去。“这些人不会记得我曾来过,他们只会记得,你是那神话里头的白发女。”

夏初瑶知道这人法力滔天,她年纪轻轻便已知道为她爹的事业盘算……

——这人若留在相府,必定有助于父亲!

“仙人何不在我府中多住几天?”

“呵!你以为仙人真的都是在别人府上吃闲饭的么?!”大仙没说好话,“待你成人礼毕,我自会离开……”

“那……那以后我要是想找仙人您呢?”

“莫要再找……你也找不得!”大仙语气开始变得不善。

“不是……仙不见凡,凡不遇仙么?”

“怎么?仙家给你这两样东西?你还不知足?”大仙开始责怪起她的贪心,“莫非你也要和那些贪得无厌的凡夫俗子一样么?”

夏初瑶知道利害,只好赶紧应承道,“不敢!不敢!”

“只是……小女实在不明白……小女何德何能,竟能受此礼遇呢?”

“仙不见凡,凡不遇仙!你说呢?!”

“哦……小女懂了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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